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恍然大悟(1/2)

听他这么一说,林平顿时泄了气:“那可如何是好?我们岂不是又白忙活一场?”

林景转头看着他,轻轻拍着他的手臂:“我们没有白忙活,事实证明,我的话已经说到了赵篙的心里。以他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控制局面,而他又对李斯父子心存顾忌,除了重新启用我,他没有第二条路可选。

否则,他大可以将我们直接踢回骊山,又何必劳心费神把我们看押在这里?”

“原来如此。”林平恍然大悟,转念一想又忍不住喟叹,“赵篙现在不用我们,是因为局势还没有严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,而他也还能将李斯父子控制在手中。一旦他真的被迫启用了你,那就说明叛军已经难以抵挡,社稷已经危在旦夕了。”

林景不置可否,只是幽幽叹息。事实正如林平分析的那样,除非赵篙已经没了退路,否则他一定不会用自己。可一旦他没了退路,李唐便也几乎没了退路。

“不管怎样,该说的话我已经都说了,之后便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。”林景痛心长叹,眼中满是无奈。

自从李漼崩逝之后,每一件事都偏离了正轨,林平和林景一样,想要努力改变这一切,却犹如螳臂当车。既然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,再抱怨、焦虑亦是无用。林平想了想,不再提叛军之事,转而问道:“公主的下落可有什么消息?”

林景垂下眼眸,沉默着摇了摇头。

一切尽在不言中,林平不敢再多问,起身准备去给他倒些热水。待他回来时,见林景正低着头瞧着什么东西出神。

林平凑近了些,将热茶轻轻放在案头,顺着他的视线望去。那是一只精致的银香囊,错金纹饰细腻婉转,上悬一只玄鸟,神姿翩然、振翅欲飞,一看就是宫中女子常佩之物。

“这是……公主的?”林平被这精致的工艺所吸引,不由脱口问道,话一出口,自觉不太合适,仿佛在刻意窥视他人内心一般,便又猛地闭上了嘴。

林景并未不悦,轻轻点点头,将香囊握进手心里:“那年我随大父出征攻楚,那是我第一次上战场,公主便将这枚香囊送给我,说是可以辟邪赐福。她让我打得过就打,打不过就跑,因为这个,她还被李倚责骂了一顿,说她不该打击我立功的信心。

那时我一心只想建功立业,根本不懂她的心意,现在想想,一直都是我辜负了她。每每面对她,我总是顾忌太多,对她的心意视若无睹,害她伤心了那么多年。”

说着,他不好意思地瞧了林平一眼:“算了,和你说这些做什么?絮絮叨叨,你一定不爱听。”

“没有,没有。”林平使劲摇头,“将军,这么久了,我知道你心里憋了许多话,可李倚皇子他们都不在了,没人可以倾诉的滋味一定很痛苦。若你不嫌弃,就和我说说吧,不要再把所有的伤心都藏在心里。”

林景微怔,继而苦涩笑笑,重又俯首小心翼翼摩挲着那枚香囊:“我是个后知后觉又畏首畏尾的人,若非公主始终不肯放弃,这段感情恐怕早已无疾而终。

当我真正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心意时,我便下定了决心,这一生一定尽我所能好好照顾她,让她每日都能开开心心。大丈夫一言九鼎,可我却一而再、再而三地食言。

王后出事的时候,我不在她身边,先帝让她嫁给李由的时候,我不在她身边,先帝与李倚相继离世的时候,我还是不在她身边。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,我从来都不在,从来都只是留她一人独自面对这一切。

后来,我想让她远离长安,可以安安稳稳度过余生,却没想到亲手将她推上了一条不归路。我不敢想,真的不敢想,我不知道当她一个人面对穷凶极恶的暴徒时心里是多么的恐惧,我不敢猜测她到底经历了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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